孙奇：乡村人居环境评估体系研究与实践

  2019年1月11-12日，以“绿色升级、创见未来——可持续发展的人居环境”为主题的“第十届中国人居环境高峰论坛”在贵阳举办。本届论坛围绕绿色生态城市与住区、行业市场与政策、乡村振兴、特色小镇、城市更新、产业化发展等城乡人居环境热点和焦点问题展开深入成果交流与模式探讨。上海经纬建筑规划设计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城乡规划设计总院副院长孙奇在本次论坛上作了题为《乡村人居环境评估体系研究与实践》的专题报告，以下为实录：

  孙奇：很高兴在这里跟大家交流，希望能够得到各位专家、学者的批评指正，我的汇报分两个部分。

  一、课题研究的主要思路及目前阶段性的阶段性成果

  研究背景。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为乡村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2018年国家专门制定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未来的乡村一定是国家层面的。乡村振兴战略重要性明显提升，乡村迎来难得的发展机遇，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2016年只有60%的村庄对生活垃圾进行了处理，20%对生活污水处理。从理论层面、实践层面来说，科学、系统的一套评估体系，可以说是引领人居环境发展的手段，包括今天上午《绿色住区标准》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对于乡村人居环境的评论，有它价值和实践。

  课题选在上海有以下几个考虑，一是上海作为十八大以后颁布的大型城市总体规划，它的目标是全球形式，比如上海建设对标伦敦、东京、纽约等等，乡村受到经济条件的支撑，所以有很好的人居环境建设经验，供大家进行学习借鉴。另一方面，不要说和纽约、东京比，就是上海的乡村和浙江、江苏比，它都有非常大的差距，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上海乡村和其他地方一样，和全国主要地区一样，都面临城乡发展不均衡、不充分的问题，这是我们选取上海案例的原因，有一定的示范性和典型意义。

  做研究之前我们把现有研究进行了梳理，现有研究环境评估标准多以城市为研究对象，缺少以乡村配套的评估，这是研究最主要的意义。现有的人居环境评估标准大多数研究，国家没有正式颁布乡村振兴战略，所以在时代需求上还有不足。从研究视角来看，现有标准主要是目标导向，要建到什么程度，但是缺少问题导向，乡村人居环境的核心问题是什么？这也是我们研究需要解决的问题。从研究成果来看，评估标准一定是一套标准，但个体是有差异的，尤其是乡村，各个地区的乡村不同，如何把这套评估标准和个体差异性结合起来，也是我们研究可能存在的创新点，这是我们研究重点做的工作。

  基于上面的分析，既有时代需求，又有现实需要，所以以上海为案例，站在乡村振兴案例规划的视角，规划导向和目标导向相结合，既针对乡村人居环境存在的问题，又面对乡村振兴未来导向，有针对性，针对人居环境乡村环境的实际和突破性。还有差异性，乡村是多样化的，如何通过标准引导差异性，这是很有意思的。

  在研究之前，大家对人居环境都谈到了很多的研究基础，但是有必要梳理一下什么是人居环境？学者各个学者有不同的理解，通过现有学者的综合分析，可以归纳为两个维度、三个圈子。两个维度，既要包括物质环境，又要包括非物质环境；三个圈子，包括微观层、中观层和外观层。

  新时代有什么新的内涵？我们的课题提出以下五个着力点：乡村人居环境尤其是在乡村振兴的视角下，乡村治理是人居环境很重要的保障，核心是生态、居住环境和居住环境。

  前面对基础研究进行梳理的基础上，初步提出来我们认为乡村人居环境评估体系包括的内容。

  一是整合现有人居环境指标库。这个评估、标准没有代替任何的标准，而是纳入所有的评估体系，看看现有的评估体系有哪些不足需要补充，哪些好的需要保留，希望我们这套研究对现有的人居环境体系有一些补充，我们只是提出对现有标准的修正。

  二是通过一系列技术层面的研究，把澳大利亚的代谢模型作为我们的研究工具，纽曼认为人居环境一定是人工的，但基本导向是吸收了智力资源，但把未来的宜居性最大化，同时要把废弃物输出最小化，这是他的理论，也是我们的理论基础。这是我们筛选原则，哪些指标符合这个原则，哪些指标不符合这个原则需要补充，这是我们的基本逻辑。
三是在前面大概方向的技术上，针对乡村人居环境的特点进行具体指标项目的选择。比如，这里面有六个方面的原则：一是体现人居环境的新内涵，二是目标导向，三是乡村人居环境问题导向，四是乡村的特点，五是不同乡村之间的差异（我们还提出了拓展指标，有的乡村智能管理化做得比较好，有指标进行加分，但不是要求所有乡村都按照这个来。另外，乡村有很好的历史古迹，我们设置历史遗产活化利用率，但是有的乡村没有历史遗产），六是上海乡村的特殊性（这套指标可能不适合其他地方，比如上海乡村有低效率再利用率，上海现在建设用地负增长）。除了这六个主要的元素或者特点之外，贯穿其中的一定是以人的需求为核心。

  例：为什么这里有公共厕所覆盖度？在没有调研之前，一般乡村要传统是要配小学、公共设施、文化设施等等，调研上海之后，上海的乡村老龄化很严重，而且上海的城乡一体化非常好。上海的农村，村民上学是去镇里上学。另外，上海经济非常发达，有很多外来人在上海农村租房子，上海农村都是自己宅基地盖的房子，一层自己住，其他层租给外人。但是上海人不喜欢把自己的卫生间让给别人用，所以就有公共卫生间的必要性。

  一共有25个指标体系构成的评估体系，其中有目标值、分值，目标值是引导未来发展方向，分值是对它进行评价，乡村从人居环境建设来说达到什么标准，可以通过这套体系进行客观的评估，这是这个体系最主要的目的和意义，欢迎大家进行批评指正。

  二、上海乡村人居环境建设的成功经验

  课题调研的时候，发现上海人居环境存在着很多问题，也有做得好的，这里主要分享上海人居环境在乡村建设中的创新实践。

  一是上海乡村经济发展的成功经验。课题把现有上海乡村做得比较好的乡村经济总结为四个模式：模式一：可以由区县镇政府带动若干村连片发展，他不是某个村做得好，而是这个镇做得很好。比如徐行镇草编文化，组织了一系列的学习和宣传，区市县政府给了很好的平台。模式二：龙头企业市场化运作带动乡村整体提升。对乡村进行整体发展，包括它的产业、基础设施、人居环境的改善，做了一揽子计划，提出了很好的方案。模式三：明星书记（主任）带动集体共同发展。照片上的叫刘芹弟，上海最有特色的就是8424西瓜，就是他做出来的，所以他在当地威望特别高，他个人带动了整个村的发展。包括现代农业发展，三小园建设，都是他个人的魅力，就是我来引领，大家都听他的。模式四：个体能人以点带面推动乡村产业转型升级。徐行镇提出来客堂汇的思路，北方叫堂屋，南方该客堂。上海的乡村非常散，老百姓喜欢聊天，要跑很远的地方。当地提出来，是否在当地一个比较名望的人家里做这个事情，有一个乡贤提出来说我可以带头做这个事情，他在客堂里召集达到聊天，这是第一代。到了第二代，可以在他家里学习先进的知识和文件。到了第三代，现在做乡村振兴了，正好他的女儿是一个画家，画家又组织了很多朋友，在客堂汇里做画和陶瓷艺品，做成了上海很知名的农家乐品牌，非常火爆，当地很多人组织到这个地方去做陶瓷。在他的影响下，很多老百姓说你可以带领我们这个事情，所以个体能人可以带领。

  二是美丽庭院五把抓手，提升乡村居民生活品质和参与度。上海的政府很务实，上海的领导去杭州学习，发现不能照抄浙江和杭州的，浙江有山有水，可以发展民宿。但是上海没有山，每家每户都是基本农田，不能扩建任何的房子，不能走乡村、浙江美丽乡村的路子，所以我就以美丽庭院为抓手，把每家每户的小庭院做好了就是我的乡村振兴。
精准村庄规划，为乡村特色化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上海非常重视规划，尤其乡村规划。上海做了一个大师+乡村的活动，对一些非常有潜力的乡村，他请名牌大师来亲自操刀做规划，即使对一般的乡村，也提倡乡村规划师制度，每一个乡村都由规划师来做，而不是随随便便的生产。其次是技术规划，根据发展定位需求，进行艺术化处理。比如徐姚村做的是一街一景，道路做的是乡约，还有一些乡村旅游的主题画。精准落实，一系列的规划，基本都是按照规划做的，因为有相应的技术保证，所以规划的时候也考虑了实施了。

  三是上海乡村公共空间建设的成功经验。空间复合利用，多元化手段突破土地瓶颈限制，草帽的形式，以后可以成为举办论坛的空间，下面是绿色的，下面的耕作城市没有被破坏，被破坏就不符合政策了，通过这种手段来突破土地利用限制。优化道路空间，民生问题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农村道路安全措施是很缺乏的，因为上海是特殊的结构，一般都是住宅前面一条路，这边是一条水，主要公路和住宅都连在一起，晚上没有路灯，很危险。所以怎么样巧妙地把这个问题结合起来？把道路的横断面进行适当改造，1.5米左右，结合它的特色农产品进行建设，把道路空间安全问题和发展乡村旅游结合在一起，也做了很好的尝试。建筑垃圾再利用，突出乡村公共空间的特性。农村老百姓很节俭，每次拆完房子的砖瓦都堆在一起，舍不得扔，堆多了就很杂乱。上海想了一个点子，形成精品微循环，大家把砖卖给村委会，村委会进行清理，需要的时候我再卖给你，1元钱。卖给他干什么？现在的人居环境改建，比如通过水缸做成特色的帆船，水枪做成围墙，把废弃物循环利用，一块钱一块砖，买是买不到的。丰富村域公共活动，促进外来人口融入。多种多样的活动，第二排左下角有活动会，做得好的，每天都有活动，通过丰富的公共活动，一方面提升外来人口融入上海，这是上海做得很好的地方。

  四是上海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成功经验。采用科学手段实施垃圾分类，我虽然没有全国各地都去，但上海农村一定是做在最前面的，因为当时准备迎接习大大，当时想去农村看。每家门口都是分类垃圾筒，设计了一系列的激励奖励制度，比如谁收集得好我就给谁一个肥皂、牙膏，一个月评一次。通过这个东西，非常有效的激励他，而不是给你一个桶就行了。针对不同乡村特点，制定多元化污水处理方案。农村都很散，有的就10几户，上海很有战略眼光，他们探索污水处理设施的技术，上面这张图适合2-3户，可以建一个污水处理设施，总造价6万元，保25万元，一家3万，很多人家愿意做这个事。处理标准非常高，专家去调研，处理完的水几乎可以喝。很多企业在做这方面的探索，他们确实有很好的战略眼光。

  五是上海乡村治理成功经验。上海自上而下，分工明确，系统制定乡村人居环境建设实施方案。很不得了，它还形成了经济激励的微循环，保证人居环境建设落地的根本关键，不是建完就结束了。比如，区域政府可以制定评价标准和机制，镇级政府负责村和村之间的空间，比如道路怎么做、水系怎么做，村一级负责村一级的公共空间，村民负责自己的庭院，分工明确，横向到边、纵向到底，全覆盖。在这个基础上，人居环境一定能够做好，更关键的是形成了一套以经济激励为主的机制，比如他要凭小三园，村里做得好奖励50元，每个季度又镇对村一级进行评，评三星，区政府又进行评，评五星，奖励就更高了，200元，虽然不多，但对老百姓非常有激励作用。

  加强乡村治理智慧化进程，提高乡村治理率。华侨村花了上百万，请专门的公司设计了一套全村的信息管理平台，网络化处理，整个村所有的产业都在里面，鳏寡孤独的人，哪个地方容易出现交通危险、哪个房子住的外来人口等等，把乡村人居环境提到非常高的高度，值得大家推广。目前只能是一种示范效应，因为集中渠道、镇各方面的条件，当时为了迎接习大大。制定准则，强化村民自治管理和规范化意识。塘北村做了村民自治章程及实施细则，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大家多知道，值得大家学习。基层党建工作与乡村人居环境建设相结合。这个村党建做得很好，以党组织引领乡村文化建设，从内部讲可以更好地宣传自己，也可以吸引政策整合，可以对一些有意尝试的进行参考。
以上是课题组研究的初步成果，以及在研究中对上海创新性实践的总结，有兴趣的同行可以一起交流。